商业片是相对于艺术片和纪实片而言的。指的是以票房收益为最高目的、迎合大宗口味和欣赏水准的影片。商业片电影从产生开始到现在,在剪辑和影像上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怎样才能吸引更多的人看电影?摄影手法、剪辑技法和叙事手段的创新改进、节奏的加快、视觉效果的营造,都是为了吸引更多的观众来看电影。
与艺术片的启迪思维不同,商业类型片的故事设计一般表现出二元对立、冲突强烈、人物形象基本定型甚至有模特化的特点,在剪辑上则多表现为越来越快的叙事和多重交叠的线索。
这种快不是匆忙的,而是胸有成竹的省略、穿插、跳跃,通过多变的时空关系和利落的叙事推进带着观众往前走,镜头组接上一般带有流畅华丽、不留“毛喳”的特征。商业片里吸引观众的亮点或在叙事方式,或在情节颠覆,或在节奏把控,或在时空转场,或在情绪渲染,或在视觉营造,不一而足。
总的说来,这些亮点就像地图上的坐标,要标得准确恰当。也正因为此,商业片的剪辑师对时空从整体布局到局部关系的操作和把控力,更注重一些之外的人工技巧。因为商业片要通过自由精巧的时空结构,起伏多变的精节制作,鲜明炫目的表现手段,去确保观众在观影时既能被故事吸引又有精彩的视觉体验,像三伏天喝冰镇酸梅汤,通透刺激。下面我们就从剪辑师的角度具体说说现代商业片中那些高潮过起的情节、张驰有序的节奏、紧张刺激的情绪和奇幻多变的视觉奇观是怎样在剪辑台上制作出来的。
其实,要想在剪辑台上准确有效地实现商业片的戏剧效果和视觉效果,必须注意四个方面的问题:一是叙事问题,即用什么样的叙事方式和时空结构去讲好故事;二是情节问题,即用什么表现手法完成情节的戏剧任务,实现其戏剧性;三是节奏问题,即怎么用节奏去控制时空关系、叙事速度,展现人物心理情绪;四是视觉效果问题,即怎么让镜头好看,做出华彩,同时形成片子独特的影像风格。
确立叙事方式
首先说叙事。用什么样的方式和时空结构去讲好一个故事对于商业片来说至关重要。商业片的叙事,最忌讳拖沓冗长和平铺直叙。好莱坞的大片之所以好看,其叙事的灵活多变、情节的峰回路转、情感的一波三折一个重要原因。从剪辑的角度说,相对于线性叙事的单调,大多数片子都要善于利用非线性剪辑思维去调度和统筹视听语言,制造情节的颠覆性,把控时空结构的心理自由度,从而完成商业电影的叙事。
《无间风云》
非线性剪辑思维包含两个方面的内容:一是突破线性时空关系对故事重新拆分组合;二是将剪辑依据从单纯的因果逻辑关系延展为人物情绪和心理变化。
制造情节的“颠覆性”
商业片情节的颠覆性就是在故事设置上要时时产生悬念,设置出需求障碍和解决它的对立冲突,让其在完成戏剧任务的同时,产生出一种颠覆性的戏剧效果,即故事的发展要“出乎观众意料之外且又因为符合一定的逻辑而在情理之中”,让观众产生出紧张和快感。这样的故事才会跌宕起伏,引人入胜。因此,对于商业片来讲,“做颠覆”是一个重要的元素。
剪出节奏的生命力
节奏在电影剪辑中被用于控制时空关系和心理情绪,决定着镜头在银幕上停留的时间长短,可以直接影响一部电影的叙事方式和影像风格。如果说商业片的剪辑像在抛物线上打坐标点,确定其高低起伏的正确位置,那么节奏就是控制坐标点打多打少、放在何处、是否恰当时需要考量的一个重要因素。因此,剪辑师对于节奏的控制力也是判断其商业电影剪辑成功与否的关键要素之一。
节奏的把控不是量化的,不能以多少个镜头数来划分一部电影的节奏快慢,也没有一个精确的标准来衡量每个镜头该用多长就能达到一个怎样的情绪和效果。真正决定镜头停留时间长短的是剪辑师对于情节和人物的认知程度。
正因为此,即使面对同样的电影素材,不同的剪辑师基于各自对于人物和时空关系的理解,做出的节奏控制和处理也会不尽相同。这些不同的节奏又会赋予影片不一样的叙事和情感体验以及影像风格,但其中一定会有一个最契合影片自身特性,能最大限度展现出作品的灵魂和魅力。所以节奏本身应该是有生命力的,剪辑师应该通过剪辑,释放出这种生命力。
节奏控制是一个综合考量体系。任何出现在银幕上的视听元素都参与形成节奏。如节拍,这是节奏中较简单、直观的因素之一。有些广告用节拍就行,根据节拍来剪辑画面,利用节拍直接控制片子(如广告)的节奏。可比较复杂的作品,光靠节拍就不行了。从思维上说有时空关系、情节走向和人物心理变化等,从技术上讲有镜头色彩的强弱、运动的快慢、声音的强弱、景别的变化等等,就跟创作一支交响曲一样复杂。因此,它和“制造情节的颠覆性”一样,对剪辑师的综合素养要求较高。
《撞车》
怎样用转场勾连线索、形成立体结构
现代商业电影不再是单一的线索和线性叙事的方式了,大量的省略和抽离,其作用就在于加大影片传达的信息量,所以多条线索并进的立体叙事成为现代商业电影的主要方式。
多条线并进,再加上快的节奏和炫目的视觉奇观,如果线与线之间的转换稍不注意,就会引起观众对故事的理解障碍,让叙事变得混乱。剪辑师遇到多线索叙事时一定要慎重,要在万千头绪中找准自己的着眼点在何处。也就是说,用什么来串起整个故事。做好转场就是一个重要的着眼点。
动作段落的剪接:追逐和打斗
商业片的追逐与打斗和艺术片有很大不同。艺术片是在追、打的过程中关注人物的内心状态,而商业片更多的是在追逐和打斗的过程中制造视觉奇观,要渲染、放大这些动作,强化视觉节奏感,做出炫目的感觉,让观众的眼睛跳舞。
关于对白
商业片的对白不但可以推进叙事,展现人物性格,还能渲染情绪。对白剪辑可以用传统的关系镜头加正反切的方式剪,也可以用关系镜头加快切剪,可以剪镜头,也可以剪声音。关键要看用对白表现什么,是推进叙事,是展现人物,还是渲染情绪。
运用边缘镜头和微小镜头做意想不到的效果
在拍摄影片的过程中,常常会有一些拍坏了的镜头(比如不注意虚焦的)或是开关机时形成的类似闪白的那种镜头(这是由摄影机本身的运动原理决定的),我把它们称为边缘镜头,还有一些碎剪后的甩镜,插镜,只有几格长短,我称之为微小镜头。别小看它们,在我的眼里,它们可不是废镜头,只是看用在什么地方,怎么用,用得好了,会让片子很漂亮,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视觉奇观如何营造
好莱坞的剪辑擅长做商业片的叠加、渲染,将动作变成奇观,把表现力推向极致。他们对一个重要的动作重新进行分析、考查,把这个动作切割分解,然后放大,做到极致。因此,好莱坞和大部分动作片特别注重和强调剪辑台面上的技巧。
近几年,视觉奇观的营造更加炫目,手法也更加多样了。除了多角多景别,还有一些如闪白等特效转场、推、摇、拉、甩等镜头运动方式加入快速剪辑,共同完成视觉奇观的华丽夺目,用以渲染情绪、调控节奏或是托举高潮。